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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刺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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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廳,當然不是夏頡前世那個凡爾賽宮內的鏡廳,而是白露大公耗費了他祖傳的三成財富,動用了極大的人力和物力才修建的一所極其奢侈,奢侈到近乎沒天理的鏡廳。寬有十五丈長有近百丈的大廳以金磚鋪地,高大的穹頂上懸掛著數十盞極大的水晶吊燈,四周的墻壁,則是用海人特制的大塊明鏡裝飾,鏡面上雕刻了數不清的神話故事和百花圖文,精美絕倫。

這些大塊明鏡反射出水晶吊燈的光芒,鏡面上的花紋將光芒胡亂的折射出去,在大廳內勾勒出一條條七彩的光紋,使得大廳有如仙境一般充滿了虛幻的美麗。廳內有幾根圓形的立柱,柱子都雕刻成裸體美人的形狀。美人不希罕,裸體的美人也不少見,但是這立柱的材料卻是極品原玉,湛藍色的玉塊源源不斷的散發出充沛的靈氣,這卻讓動作僵硬的刑天大風看傻了眼。

白露大公的宴會,就是在以鏡廳為核心的城堡中舉行的。為了迎接新的征服者,白露大公耗費了極大的心力,好容易才挑選出了參加今夜宴會的人選。入選的貴族只有一個要求,必須是俊男美女。美女,可想而知是為了什麽。至於俊男,白露大公是考慮到也許大夏的大巫中會有某些人對男人感興趣,故而特意的準備了這一手。所有出席宴會的貴族男女都有著同樣的覺悟――為了保住自己家族的權勢、地位、身家性命,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宴會剛開始,這些出席宴會的貴族們都是心中忐忑的,他們只在海人的宣傳機器裏聽說過大夏軍隊的野蠻和殘忍,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過大夏的大巫。而宴會開始後,夏頡卻極大的震驚了他們――彬彬有禮的舉止,雍容大方的言談,比他們這些數千年的貴族世家更加標準含蓄的社交禮儀,讓這群貴族簡直以為他們自己才是土包子,正在瞻仰一名真正的大貴族。

看著四周那些男男女女眼裏那深深的欽佩和敬畏,夏頡心中只是感到好笑――前世特勤局的西方上流社會禮儀培訓,很有效!

端著水晶酒杯,時而輕抿一口杯中醇香的美酒,夏頡游刃有餘的和這些貴族打著哈哈,談論著有關於今天的天氣不錯啊、到底是松雞翅膀好吃還是鱒魚凍更加美味啊、女人身上到底什麽樣的香味更加吸引男人之類的無聊的話題。一切,都在夏頡的掌握中,這是不需要學習的本能,前世帶來的社交本能,已經融入了夏頡心底的本能。他表現得就好像一名真正的國王,吸引了鏡廳內大半貴族的目光。

肥胖的白露大公“嘎嘎”笑著,殷勤的跟在夏頡身邊伺候著。看到夏頡如此優雅的、如此符合他們貴族禮儀的舉止,白露大公非常的開心,非常的高興。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好了,我們的日子會很好過!這是一名真正的紳士,一名真正的貴族!哦,紳士和紳士之間,什麽問題都好說!只是,真奇怪,同樣是來自那個東方原始部落的人,為什麽總督先生和他麾下的將軍們,表現如此不同?”

所謂的表現不同,就在於刑天大風身上。

刑天大風和赤椋搭對,正和兩名俏麗的貴族少女跳著一種古怪的,交叉對角換位的,四人一組的宮廷舞蹈。一種在白露功果乃至中部領數十萬裏方圓內非常流行的、非常高尚的,被視為貴族交際必不可少的一種舞蹈。

可憐,赤椋他身為純風屬性的大巫,他的動作靈活機敏,雖然生疏,卻是敏捷的跟上了兩名少女的步伐,跳得有模有樣。

可是對於刑天大風來說,這簡直就是受刑!他刑天大風,堂堂大夏刑天氏挑選出來刻意栽培的精英子弟,在大夏國的宴會上,向來是正襟危坐,觀看那宮女歌舞的。就算偶爾得了閑錢或者敲詐到了冤大頭跑去西坊快活一番,放蕩形骸之下,和那舞女糾纏一陣,也是上下其手,哪裏會湊進去和那些舞女歌唱跳舞?

故而,面對這宮廷四角舞,刑天大風僵硬得有如一具僵屍,笨手笨腳的在赤椋和兩位少女的帶動下挪動著硬梆梆的雙腿,艱難無比的“跋涉”著。兩名俏麗的少女面帶微笑,目光溫柔而深情的看著刑天大風,可是眼角的淚花卻差點沒流淌了下來――刑天大風在她們腳趾上,已經踏了數十腳,疼得她們差點想哭出來了。

突然間,鏡廳一角的樂隊突然加快了音樂的節奏,這一支舞曲到了最後高潮的階段,跳舞的步伐節奏加快了數倍,正是舞伴們展示自己最高超的舞步、最迷人的姿態的時候。兩名少女、赤椋都同時加快了旋轉以及變位的速度,刑天大風身不由己的被卷進了這一個小小的漩渦。

“啊……啊……”,兩聲尖銳的慘嚎,兩名俏麗的少女慘嚎著倒在了地上,抱著脫臼的腳踝聲嘶力竭的哭嚎起來。刑天大風一個忙亂,胡亂的在地上踏了兩腳,正踏在了兩個少女的腳背上。可憐刑天大風已經及時的收回了腳上的氣力,可是畢竟大巫的身軀和尋常人的肉體是無法比較的,刑天大風收勢再快,也還是將兩名倒黴的少女的腳脖子給踏得脫了臼。

原本粉紅細嫩的臉蛋變得鐵青一片,兩名嬌生慣養沒吃過什麽苦頭的貴族少女哭得一張臉五顏六色的,臉上塗抹的脂粉糊得一塌糊塗。

赤椋抱著肚子狂笑,很沒義氣的沖出了鏡廳,把這個極度難堪的局面留給了刑天大風。鏡廳內的數十名夏頡屬下的蠻人將領站在一旁“呵呵呵呵”的放聲大笑,顯然把這當作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刑天大風陰沈著臉蛋蹲了下去,“啪啪”兩掌拍在了兩名少女的腳踝上,替她們接好了骨關節,灰溜溜的竄出了圍觀的人群。丟臉,太丟臉了,刑天大風只是萬分的慶幸自己在安邑城的一幹狐朋狗黨沒有在場,否則他的面子怎麽拉得下來?跳舞能把舞伴弄成重傷,怕是這也是天下獨一份的人物了。

夏頡站在一旁看得好笑,又見刑天大風面皮掛不住跑了出去,只是搖搖頭,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圍觀的那些蠻軍將領,看到他們眉心有一縷青氣隱隱飄蕩,這才徹底的放下了心來。

畢竟是刑天大風他們拿了盤庚的王令去蠻國召集的蠻軍,留在黎巫殿處理一些首尾事情的旒歆唯恐這些蠻人不聽夏頡的使喚,故而偷偷的給夏頡配了數百斤控制人心神的巫藥“血引”。這些巫藥內滴進了夏頡的精血,給人連續服用三十六天後,服食巫藥的人就對提供精血的人惟命是從,乃是控制人心神最為陰險最無跡可循的法門。

夏頡得成了混沌之體後,去蚩尤山城找到了刑天大風,一幹人領了五百萬蠻軍趕赴中部領,一路上就在給這些蠻軍的飯菜中加入了“血引”。到得前幾日,正好是三十六日期滿。夏頡今日看到這些蠻軍將領的眉心處那一縷青氣凝而不散,就知道他們徹底的落入了自己的掌控中,再也不用擔心發生類似於金鋼那樣的事情。

“盤庚,可是淒慘了。不知道履癸會如何對付他?唔,過得幾日,就應該有安邑城的消息傳過來罷?”

端起酒杯,和身邊的白露大公碰了一下杯,將醇香的美酒一飲而盡,夏頡剛要走出這熱鬧喧嘩的鏡廳去外面的花園閑逛一番,一名身材高大,身穿銀色輕甲的俊美男子大步朝他走了過來。

這名俊男身量極高,比起尋常人高了一頭,比起那些蠻軍將領也不過是矮了一拳而已。只是,夏頡在天雷煉體得到混沌之體的時候,身材又猛的拔了個個兒,比起以前又高了一頭多,故而這男子比夏頡還是矮了許多,只能是擡頭仰望夏頡。

不過,他雖然是仰望夏頡,可是臉上那驕傲的表情,卻好似夏頡匍匐在他的面前仰望他一般。這男子自宴會開始時就一直躲在鏡廳的一角,和幾個肥頭大耳的貴族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麽事情,夏頡剛才不過是瞥了他幾眼,因為他的實力實在是太弱,根本對自己造不成威脅,故而夏頡也就沒有註意他。如今看他大步走到了自己面前擺出一副嚴肅而又無比驕狂的模樣,夏頡滿腦袋的霧水,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

“你,夏頡?”男子打量了夏頡一陣,終於高傲的開口問道。

“唔,你是誰?”夏頡肩膀上的白正要揮出爪子抓瞎那男子的眼睛,卻被夏頡一手攔住了。和諧、穩定,這是安邑城的大佬們對他們這些新任總督的唯一要求。在大夏徹底掌握海人的原本領地之前,大家都不想鬧出太大的亂子來。故而,夏頡不能讓白胡亂的傷人,尤其是當他還不知道這人是誰、背後有著什麽勢力的時候。

這男子輕輕的拍了拍腰間尖細的佩劍,突然扯下了自己的手套,重重的砸在了夏頡的臉上。

“哦……”,鏡廳內的男女貴族同時發出一聲驚呼,更有一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尖叫一聲,仰天就暈了過去。她們身後正好站著幾個面容憨厚的蠻軍將領。這些將領“呵呵”笑著,殷勤的扶住了這些大小姐,大手卻已經在她們身上又揉又捏,過足了手癮。

“阿嚏!”夏頡猛的打了個大噴嚏,將那砸在他臉上的手套沖飛了數丈遠。“該死的!”夏頡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很氣惱,這男子的手套上熏了香,很刺鼻的濃香,讓夏頡鼻子的有點過敏,情不自禁的就打了噴嚏。

“唔,你,想要和我決鬥麽?”夏頡甕聲甕氣的嘀咕了一句,詫異的看著這年輕人:“難道你不知道,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麽?”

“我,艾倫!艾倫·白露!”男子自報姓名道:“決鬥,是的,決鬥。你很厲害麽?我不這樣覺得。我見多了你們這樣的貴族,戰爭時,不見你們的影子,當戰爭結束後,你們這樣的貴族就來出任總督、將軍、大小官職,這是你們的本性,不是麽?”

艾倫·白露驕傲的看著夏頡:“我殺死過你們大夏的五百七十名士兵!你知道麽?五百七十名你們大夏的士兵,被我殺死的!”

豎起食指狠狠的捅了捅夏頡的心口,艾倫·白露冷笑道:“接受我的挑戰罷,你是第五百七十一個。”

這麽弱的一個人,能殺死五百七十名大夏的士兵?看他的年紀也不大,那麽,他最多參加過上次的西征戰役和這次的末日堡壘之戰。而西征戰役時,大夏一路高歌猛進,海人大敗虧輸,輸得一塌糊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只有在末日堡壘升上天空後,大夏在海人領地上的軍隊才一路撤退,或者說是敗退回了大夏。

但是,就算是這樣,這麽弱,大概最多相當於四等、五等巫武的人,怎麽可能殺死五百七十名大夏的士兵?

夏頡不無詫異的問他:“你確信你殺死的,是我們大夏的士兵麽?”

艾倫·白露高傲的擡起了頭:“身穿黑色的輕甲,手上有上好的兵器,胸口有著車輪徽章的,難道不是你們的士兵麽?”

剛剛溜回鏡廳的刑天大風和赤椋同時大笑起來。身穿黑色輕甲,胸口有著車輪徽章的,那是大夏的輜重部隊,都是普通的平民或者奴隸,這些人中戰力最強的也就一等巫武的水準,比尋常人強不了多少,以艾倫·白露的實力,趁著大夏軍隊撤退的關頭殺死五百多輜重兵,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因為大夏的精銳部隊,根本不會理會這些平民和奴隸的損失的。

艾倫·白露氣得面孔發紫,他指著刑天大風和赤椋怒喝道:“你們笑什麽?我也要和你們決鬥!如果我贏了,你們就要發誓永遠不許踏足白露公國!我白露公國將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你們敢和我決鬥麽?”

人蠢到了一定的地步,是不可理喻的。夏頡很不理解的看著艾倫·白露,他的膽氣從何而來?他憑什麽敢向自己挑戰?就憑借著他那一點兒輝煌的戰績?簡直可笑!聽他的姓氏,他應該是白露公國的王族,難道王族中人,就和自己前世所知的那些人一樣,都這麽愚蠢麽?

肥胖的白露大公急得渾身的膘肉都在顫抖,他指著艾倫·白露尖叫道:“你,你幹什麽?你敢這樣向總督說話?你,你……”

白露大公猛的保住了夏頡的右臂,近乎哀求的說道:“尊貴的總督大人,艾倫他是開玩笑的,您要知道,和您一樣的戰士是如此的強大,艾倫怎麽可能殺死五百多個像您一樣的戰士呢?來人,把艾倫帶回去,一年之內,不許他出門!”

幾名白露大公的護衛分開人群,走向艾倫·白露。

夏頡看了一眼艾倫·白露,皺眉道:“白露大公,他是你兒子?”

白露大公卑微的鞠躬道:“我唯一的兒子。是我這個公國唯一的繼承人。”他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來,壯起膽子說道:“您要知道,就算是亞特蘭蒂斯王國統治我們的時候,我們白露公國還有其他的那些國家,都保持著一定的獨立性。繼承人……”

“繼承人對你們是很寶貴的。我明白這個道理。我們大夏並沒有對你們趕盡殺絕的意思,所以,我不會殺死你的兒子。”夏頡搖了搖頭,他明白白露大公的擔憂,故而專門的寬慰了他幾句,雖然他寬慰人家的話就連他自己都不怎麽相信。大夏近期內是不會對這些貴族趕盡殺絕,那是因為大夏暫時無法消化這塊領地。當大夏做好了一切準備後,這些貴族要麽俯首認命,要麽被殺戮一空,除了艾葦這樣的背後有人撐腰的小國領主,其他的貴族,怕是無法享受和海人統治時期一樣的特權了。

夏頡已經很謹慎的在照顧白露大公的情緒,可是艾倫·白露卻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他指著夏頡尖嘯道:“對我們趕盡殺絕?錯了!愚蠢的家夥,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擁有多強的力量!我向你挑戰,你要像一個懦夫一樣逃避決鬥麽?”

艾倫·白露一耳光抽向了夏頡的臉蛋。因為身高的關系,他的身體跳了起來,才能發揮全部的力氣抽向夏頡。

夏頡慍怒的瞪了艾倫·白露一眼,擡起右腳,狠狠的一腳踹在了艾倫·白露的小腹上。

“咯兒”一聲,艾倫·白露倒抽了一口冷氣,身體被踢飛了十幾丈遠,重重的撞在了後面的墻壁上。連串的玻璃炸裂聲響起,艾倫·白露撞碎了好幾塊巨大的刻花鏡面,白露大公心疼得臉蛋一陣的抽搐,也不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的兒子,還是心疼那幾塊鏡子。

艾倫·白露噴出了一口鮮血,委頓軟在了地上。夏頡那一腳實實在在的轟在了他身上,若非夏頡因為剛剛凝結了混沌之體,肉身修為和巫力修為都還處於一個很孱弱的境界,這一腳就能踢死他。也就是夏頡腳下留情,沒有朝他的要害踢,否則只要夏頡的腳尖略微的歪一點,就能踢碎他的下陰,他還是一個慘死當場的下場。

白露大公作為一國之主,畢竟也有一定的眼力,他看出夏頡對自己的兒子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急忙一連聲的喝令自己的護衛抓起艾倫·白露送去內堡軟禁,唯恐他又作出什麽歹事來。夏頡則是從侍者手上接過一杯酒,微笑著朝白露大公舉了舉酒杯:“大公殿下,希望您能看好自己的兒子。要知道,除了我,其他任何一名大夏的將領都不會這樣好說話。任何一點兒對他們的沖撞,都只能帶來滅門之災。”

白露大公緊張的吞了一口吐沫,急忙從侍者手上“搶”過了一杯酒,他和夏頡碰了一下酒杯,急促的說道:“當然,我明白,我明白!我聽說……東部領和北部領,都有,都有大批的貴族被殺死了……您看?”

夏頡用力的拍了拍白露大公的肩膀,激蕩起他一身的肉浪翻滾。夏頡溫和的笑道:“我和他們不同,我不會無故生事屠殺領地內的原有的貴族。但是,我希望我對你們展示出的善意能夠換來你們的回報。你們不能勾結海人的殘餘,你們不能私下裏密謀叛亂,你們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都要心裏有個譜兒,明白麽?”

刑天大風也拎著一個酒杯走了過來,他獰笑道:“夏頡兄弟是我們兄弟幾個中最好說話的人,又是我們刑天家的執事,所以我們兄弟幾個都聽他的。你們只要乖乖的不作出讓我們為難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對你們怎麽樣的。”

赤椋則完美的充當了黑臉的角色。他拎著一瓶酒晃了過來,冷笑道:“可是,如果你們作出了某些讓我們不滿的事情麽。”赤椋攤開手掌,一縷青色的風勁自他掌心冒出,天然水晶雕成的酒瓶連同裏面的酒液被那風勁一絞,頓時化為烏有。赤椋陰陰的笑了幾聲:“夏頡大兄向來不喜歡對人下死守,很有點心慈手軟,可是我們,是絕對不會對你們留手的。”

白露大公被嚇得冷汗直流,他連不疊的鞠躬道:“是,是,是,只要能夠保住我們家族的大公之位,我們一定全力幫助尊貴的大人們統治好這一片領地。”白露大公看得很開,反正都被海人統治了這麽多年,雖然一直是海人的二類公民,但是日子不是照樣的過麽?看起來,眼前的夏頡、刑天大風、赤椋等人都不是很難伺候的人,只要自己家族的權勢能夠得到保障,給海人當奴隸也是奴隸,給大夏當奴隸也是奴隸,有什麽不同麽?反正都是奴隸哩!

夏頡很滿意白露大公的這種徹底屈服的態度,他輕輕的拍了拍白露大公的頭頂,微笑道:“海人把你們調教得不錯。”

端起酒杯,夏頡喝了一大口酒。

酒液剛剛流入喉嚨,夏頡酒知道事情不對了。一股子特別熟悉的苦杏仁味在嘴裏翻滾,這種味道夏頡在前世經常遇到,出任務時,總有被他們四靈將抓住的敵人特工用這種玩意自盡。雖然沒法和如今的巫毒相比,但是氫氰酸這種玩意,對於普通人是致命的。夏頡也品出來了,自己酒杯中的氫氰酸濃度,高得嚇人。

就算如今他是混沌之體,理論上不會害怕一切毒藥的侵襲,但是夏頡也沒有拿毒藥當補品的習慣。

酒液剛過喉嚨,夏頡腹內一股氤氳紫氣湧出,裹住了那一口毒酒,化為一道紫色酒泉,飛出嘴外。“哧啦”一聲,酒液噴在了地板上的金磚上,一大塊鋥亮的金磚被那一口毒酒燒得“嗤嗤”作響,很快就融化了一大塊,在地板上燒出了尺許方圓,數尺深的一個大窟窿。

夏頡面色變了,不僅是氫氰酸的問題,這毒酒中,明顯還有著某種不知名的毒液。僅僅氫氰酸,怎可能融化金磚?

一旁刑天大風反應極快,他怒吼道:“大膽!你敢走?”

好似出枷的猛虎,刑天大風朝剛才給夏頡送酒的侍者猛撲了過去。他去勢太極,路上七八名倒黴的貴族男女被他撞飛開去,身上不斷的傳來骨頭炸裂的巨響,幾個人身體扭曲的倒在了地上,明顯有出氣沒進氣了。

身穿華麗制服的侍者剛剛走開不到十丈遠就被發現,他立刻拔腿狂奔。這高高瘦瘦的侍者跑得極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橫掠了近百丈,到了鏡廳的大門口處。刑天大風正在猶豫著是否要避開那些路上的貴族,一時的遲疑,眼看就抓不住那侍者。

可是,這人跑得再快,也沒有赤椋的速度快。赤椋拔出夏帝太康弓,一根拇指粗細的木箭閃電般射出,在空中劃出了一條美妙的弧線,繞過了鏡廳內數百名貴族男女,貫穿了那侍者的左膝蓋。正狂奔中的侍者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順著光滑的地面溜出了數丈遠。他正要掙紮著起身,刑天大風已經飛撲而來,一腳踏在了他的背上。

刑天大風怒斥道:“你這該死的賤種,你敢給夏頡兄弟下毒?誰讓你來的?誰給的你毒藥?”

那侍者艱難的轉過了脖子,突然裂開嘴朝刑天大風露出了一絲猙獰的慘笑。他紅色的頭發、褐色的眼珠幾乎同時失去了光彩,嘴裏猛的噴出了一道黑色的血浪,噴在了刑天大風的腳上。“嗤嗤”聲中,刑天大風腳上的皮靴被那黑血腐蝕,一直融到了他的皮膚上。大巫之軀,卻不是這麽好對付的,刑天大風腳上一根寒毛都沒被燒壞,那侍者的肉體卻蜷縮起來,在一陣刺耳的“嗤嗤”聲中燒成了一團黑色的血水。

“是死士啊!”夏頡皺起了眉頭,走到刑天大風身邊冷哼道:“死士啊,你認為,這些被海人當奴隸壓榨了數千年的廢物,可以有這樣的死士麽?”不等刑天大風回答,夏頡就用力的揮動著拳頭說道:“不會,這些廢物貴族不會有這樣的死士。而且,剛才那一口毒酒裏面,似乎還有一些我們大夏特有的巫毒。”

刑天大風眸子深處寒光一閃,他和夏頡對視一眼,刑天大風猛的撲到了鏡廳外,他大聲的吼叫起來:“蠻軍所屬,全城戒嚴!清查所有人的身份,凡是交待不出來歷者,殺!包庇嫌疑人等者,殺九族!”

鏡廳內的數十名蠻軍將領沒有理會刑天大風的命令,他們靜靜的看著夏頡。

夏頡手一揮,這些蠻軍將領眼裏突然閃出一縷逼人的綠光,卷起一陣狂風沖出了鏡廳,朝城內的蠻軍大營跑去。此時,在刑天大風的喝令下,城內已經有兵馬開始調動,那些來自大夏本土的軍士,已經奉命跑出了大營,封鎖了伊楓丹露的大小街道。

夏頡站在鏡廳門外的臺階上,俯瞰著花園中那些驚惶失措的貴族男女。他和刑天大風帶來的護衛正將這些貴族驅趕在一起,準備一一的辨識他們的身份。赤椋領了一批弓箭手攀上了鏡廳的樓頂,朝四周眺望,夜色深沈,也不知道他們能否發現什麽。

一夥貴婦人和千金小姐簇在一起,正好似被嚇呆的鵪鶉一樣發出沒有絲毫意義的尖叫聲。突然間,那一堆貴族女子齊齊的發出一聲幾乎能夠撕裂天空雲彩的慘叫,數十名貴族夫人和小姐同時被嚇得暈倒在地。

刑天大風朝那邊指了一下,一隊七八名護衛沖過去正要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渾身是血的艾倫·白露從那一片黑暗中猛撲了出來。艾倫·白露的臉上滿是恐懼,雙手抓著自己的脖子尖叫道:“魔鬼,惡鬼!他們殺人了,殺人了,殺死了很多人!”

“噗噗”幾聲,十幾具屍體從後面黑暗中被丟了出來,夏頡定睛看去,那些人正是剛才押送艾倫·白露去內堡的大公護衛以及幾名貴族男子。他們身體扭曲,好似被大錘子在全身砸了一個遍,白生生的骨頭渣子突出了皮肉,身上到處都是深深的猙獰的血口子。

夏頡飛身跳起,朝那一片黑漆漆的花園撲了過去。他步伐有力,雄渾的土性力量充盈全身,腳板充滿了力道的蹬在地上,每一次蹬腳,身體都好似投石器投出的巨石一般朝前猛沖數十丈。只是眨眼的功夫,夏頡就沒入了那一片黑暗。

刑天大風猛回過頭來,他大聲叫道:“夏頡!你修為還沒恢覆,你亂跑什麽?”刑天大風厲嘯一聲,右手黑光閃爍,拔出了一面黑氣繚繞的雙刃戰斧,大步的朝夏頡追了過來。

站在屋頂上的癡戀也是一聲尖叫,身體好似陀螺一般在空中急速旋轉了數百周,輕盈的劃過了數百丈的空間,瞬間跑到了那一片黑漆漆的樹林裏。他側耳傾聽了片刻,聽到作前方有沈重的腳步聲傳來,赤椋立刻施展身法,追到了夏頡那高大的身影後。

赤椋朝那夏頡的背影一拍,他大聲喝道:“夏頡大兄,你一個人可……”

那人突然轉過身來,卻哪裏是夏頡,分明是一個頭頂生角的魔神面孔。赤椋一驚,出於戰士的本能,他兩腳錯動,身上卷起一片青色狂風,身體好似利箭一般朝後急退。他怒斥道:“幻術!你是誰?”

四周黑霧蒸騰,赤椋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極其尖銳的破空聲。

赤椋怒斥一聲,身體突然懸浮在空中,在那一瞬間急速旋轉了數萬周。他的身體劃開虛空,幻化出數千條殘影,好似煙花在那一瞬間爆炸一般,無數條殘影同時朝四周逃遁。

可是,他身後那一道破空聲卻準確的捕捉到了他的本體,赤椋還來不及轉過身來,一縷寒氣襲上身來,“噗哧”一聲,一柄不過柳葉細的黑色長劍破體而入,一股帶著濃郁死氣的劍氣轟入了赤椋的身體,瞬間將他體內大片經脈攪成粉碎,一絲絲毀滅性的劍氣直轟向他五臟六腑。赤椋一聲慘哼,身體猛的一個震動,勉強讓心臟朝一旁偏轉了寸許,那一劍擦著他的心脈刺過。身後偷襲赤椋的人驚咦了一聲,手腕一轉,正要將劍鋒劃過赤椋的心臟,前面那施展幻術讓赤椋追錯方向的人卻是猛撲了過來,一拳重重的轟在了赤椋的心口上。“砰”,赤椋連續噴出了幾口鮮血,那人的重拳卻將貫穿了赤椋身體的劍鋒給打得倒退出去。

身後那人怒斥道:“多此一舉!壞我好事!”

赤椋卻是一聲長嘯,平地裏卷起了一道黑色的龍卷風,赤椋通體化為無數風影,融化與那龍卷風中。赤椋身體再現,已經在百丈開外。遠遠的一聲震天的怒咆傳來,赤椋的坐騎雨工已經快步跑來,化為一道雷霆卷起赤椋的身體,急速朝蠻軍大營射去。

與此同時,同樣追著夏頡跑進了這一片黑漆漆樹林的刑天大風,同樣受到了襲擊。

他和赤椋一般,看到前方夏頡的背影,就急忙追了上去,哪知道那夏頡的身影一陣扭曲,突然變幻為一條長了十八頭長有百丈粗卻不過碗口許的怪異毒蟲,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刑天大風的手腕上。刑天大風卻也識貨,他驚呼道:“萬年多頭蝮!”

悶哼一聲,刑天大風抱著手腕轉身就跑。可是那支手臂轉瞬間就變成了漆黑色。

好一個刑天大風,手起斧落,一斧將自己中毒的手臂劈下,拖著一道兒血泉奪路狂奔。那條多頭毒蟲“噝噝”叫了幾聲,奇長的身體扭曲著,快如閃電一般追了上來,就要絞殺刑天大風。

刑天大風一聲厲嘯,遠遠的一聲震天長吟傳來,刑天大風的坐騎,上古神獸之一的犼赤紅著一對眼睛狂奔而來。這頭龍形奇獸嘴裏噴吐著紫青色的火焰,通體火光纏繞,瞬間就從十幾裏外跑到了刑天大風身後,擡起前蹄對著那條毒蟲就是一通瘋狂的踐踏。

“轟轟轟轟”,平地下陷數丈,方圓裏許的樹林被震得支離破碎,滔天的熱力朝四周迅猛擴散,一圈圈火浪席卷開去,嚇得外面那些白露公國的貴族哭爹喊娘的狼狽逃竄。大火呼嘯而來,將白露大公一座精巧至極的宮殿燒得幹幹凈凈。

這犼盡情的發洩著自己狂暴的力量,原本白露大公的宮殿變成了一個寬有數裏,深有裏許的大坑,坑內是大團大團的巖漿在翻滾,那條毒蟲被無邊的熱力燒成了灰燼,不覆剛才的猙獰模樣。幾條黑漆漆的虛影驚恐的看了看那頭暴怒中的犼,身體化為微風飄散。

刑天大風抱著自己的斷臂,原地蹦跳著大聲的咆哮起來:“快去找夏頡和赤椋!快去!他娘的,是誰做的這事情?是誰做的?來人啊,全城大索,找不到兇手,就把這座城……屠了!”

刑天大風眼裏兇光大盛,惡狠狠的看了白露大公一眼。站在一旁正在心疼自己宮殿的白露大公猛不丁看到刑天大風那兇狠的眼神,不由得身體一軟,“撲騰”一下坐在了地上,欲哭無淚的幹嚎起來:“我……是……清……白……的……”

夏頡的神識鎖住了前方一個正在急速奔逃的身影。他怒斥道:“做了好事,你還想逃麽?那群貴族雖然都可惡無能到了極點,但是你殺了他們,豈不是要引得老子的領地不穩?”

這些貴族被殺,領地定然不穩,百姓一旦做亂,就必須出動大軍鎮壓!而大夏對於這樣的民亂只有一個鎮壓的方法:屠殺!

夏頡並不想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劊子手,除了和他有血仇的東夷人,夏頡並不想沾染這個時代這個世界普通百姓的鮮血。前面那個正在逃跑的人,不管他是誰,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襲擊了艾倫·白露等人,總之,夏頡不會放過他!

體內真元急速流轉,夏頡的速度猛增了數倍,“嗤”的一聲撕裂了虛空,追到了那人的身後。夏頡一拳轟向了那人的後心,怒聲喝道:“相好的,留下罷!”

混沌之體剛剛練成,體內巫力也剛剛恢覆到一鼎下品的境界,夏頡如今的肉體實力實在是有限得很。故而,這一拳夏頡並沒有和大巫一般單純得使用巫力和肉體的力量,而是調動了體內的氤氳紫氣,打出了一拳前世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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